一生只有三次恋爱（上）

  “这个是真的吗？”

  “哪个？”

  “只能三次恋爱？”

  “恩，是真的。”

  他低头喝了一口水，像平时一样，像多年之前我们初见面时，他也是如同现在这般淡然地喝一口杯中的水。而我，却不能那么平静。

  “不觉得这非常不合理吗？”我紧紧地盯着低头喝水的他。

  他愣了一下，“嗯？不合理？为什么不合理？”

  “像恋爱这种事情不应该规定次数吧，这完全属于个人的自由，应该想恋爱几次就恋爱几次吧。”

  “这合理吗？”他那双疑问的眼睛望着我。

  像一扇门被关上似得，我瞬间哑口无言，茫然在哪里。是啊，从前觉得理所当然，现在被突然一问，难免有点惊慌失措。

  “我是不太了解你们这里的法律，在我们那里，确实一个人只能谈三次恋爱，而且只可以少谈恋爱，不能多谈恋爱。这条法律也好多年了，大家都习以为常，没有觉得奇怪的。“

  “我不能理解，完全不能理解……谈几次恋爱都要立法，这又不关别人什么事，没必要强制啊……”

  “有很多这样的法律啊，比如贩毒，其实贩毒不过是商品的交易，又没有强制别人买，只是一个愿意卖，一个愿意买而已。就这样，法律也要强制禁止。”

  “贩毒多邪恶啊，谈恋爱怎么能和贩毒比呢？”

  “其实我是不太懂邪恶这个词，但我知道谈恋爱有时候也挺害人的，我知道好多人因为谈恋爱而痛苦，甚至自杀。在电视里经常能看到跳河跳楼什么的。”

  我放弃和他争论了，我知道，这样争论下去，我也不会改变他的想法，倒有可能让他改变我。我和他很小就认识了，那时便成了朋友，后来很长时间没有联系。后来，我偶然听到他们那里的规定，一生只能谈三次恋爱，那时我非常惊讶，甚至有点气愤，之后便开始同情那里的人。我找到了他的联系方式，约他见个面，这一约，就是很长很长的距离。

  “那这种法律怎么执行啊，每天都要填问卷，说自己谈了几次恋爱吗？”

  “那倒不用这么麻烦，基本没人问你。”

  “那要怎么知道我谈了几次恋爱，我偷偷谈四次恋爱不行吗？”

  “就像偷偷贩毒，道理是一样的，只要瞒地够好，就不会被发现。但大部分情况是，大家都遵守法律。”

  “那，万一一个人谈三次恋爱，最后都分手了怎么办？”我终于还是问了这个问题，其实这才是我最想知道的问题，这也是这条法律带来的问题吧。

  他像是要长篇大论似的，又像是什么也不想说，默默地低头喝了一口水，然后默默地说到：“可能这种人很少吧。”他抬起头：“就像小时候，小学的老师有一把木尺，每次考完试后，老师都用木尺打没有考好的小朋友的手心。想想那时真的很疼，所以每个人都努力学习，把成绩弄的很高。可能法律有相同的效果吧，很多人在三次之内就能找到另一半吧，甚至可能大部分人都不用第三次，两次就够了。”

  或许吧，或许真如他所说这样。那倒也省很多事。

  “那说说你的故事吧，记得我们认识的时候，你就有一个异性朋友了，只不过当时好小啊……现在怎么样了，在一起了吗？”

  “哦，你说她呀，我们本来就在一起啊，从很小开始。当时真的很小吧，大概是初中的样子。青春的懵懂与成熟，也很单纯。一段时间觉得，初中是最好的一段时光，既保持着童年的纯真，又对未来充满着憧憬。”

  “那时便遇到了她，美好的年华又添了一份美好。那时感觉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，各个方面都特别合适。每个假期我们都去旅行，先是转遍的我们那个小城，之后又去外面游山玩水。平日我们时而吵吵架，时而又好的不行。这样互依互靠好多年。”

  “所以之后你们就一直在一起了？”

  “其实并没有，之后有一天，她忽然对我说：‘有些事情如果不去尝试会不会觉得可惜呀。’我问她什么事情，她说：‘亲爱的，每个人都有三次谈恋爱的机会，不如我们分开一段时间，用下剩下的两次，之后再一起结婚。’我则说：‘有必要这样吗？我们已经够合适了’，之后她撒娇般地央求我，一遍又一遍。我转念一想，也许她说的没错，就算找不到更合适的，尝试一下新的感觉也好。后来，我就答应了她。”

  “之后呢？”

  “之后我们就分开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