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桌的你（上）

  曾经看到，如果想了解一个人，就带她去逛超市。逛超市的时候，可以留意她浏览零食的目光，在哪个货架前逗留，购物车装得多满，以及最后付款时的表情。如此，可以熟悉她的方方面面，衣食住行的喜好，日常的生活。这种感觉，就像直接翻她的手机一样，刺激。

  遗憾的是，从没和别人逛过超市。当然，那段小时候被我妈拉着逛超市的不堪回首往事，我早忘了。

  前几天，小雨邀请我逛超市。

  那一刻，我心里一惊，大脑也紊乱了，出现了很多奇怪的画面。诸如薯片饼干巧克力，黄瓜苹果西红柿，一齐出现在脑海里，挥之不去。

  爽快地答应下来，毕竟好久好久没有去超市了。

  所谓逛超市可以了解一个人，也是有前提的。而小雨，刚好是个男的。

  和我聊天的时候，他说他想请客吃饭，自己亲自做菜的那种请客吃饭。当然，他联系我的时候，我就差不多猜到了要请谁吃饭。

  也不知道是不是独生子女的原因，我人际交往极差，活了二十多年交到的朋友屈指可数。小学六年，初中三年，高中三年，连班上的同学都没认全。有的人，三年都没说过几句话。不过幸好，每个阶段总能找那么几个人，每天杂七杂八地聊着，最后关系也不错。

  小雨就是初中时和我关系不错的同学，当然，两个人总在一起感觉怪怪的，尤其是两个男生。后来，又拉了一个人入了我们的团伙。

  小雪，性别女。普普通通的，没有很特别的地方。如果非要找一个特别的地方，就是她是小雨同桌。

  当初我想，既然要拉人，就要拉一个最好下手的。同桌这种生物，就是用来关键时刻挡子弹的。而小雪，长的就像好下手的。你问我同桌？刚刚不说了，挡子弹了嘛……

  初中的班主任很单纯，还允许男女同桌。同学们也很单纯，对男女同桌这件事一点都不介意。于是大家就像小学时候一样，画着三八线，标记着自己的地盘。写作业写到无聊的时候，故意侵略同桌领土，把胳膊和作业本向旁边移动。同桌也不甘示弱，把胳膊和作业本挤过来。就这样，同桌两个人挤来挤去，最后忍无可忍，直接在同桌的作业本上瞎画。

  现在回想起来，幼稚！可笑！丝毫不注重礼节！男女授受不亲啊，挤来挤去成何体统。

  当老师批改作业的时候，看到乱写乱画的作业本，一定也是这么想的。

  不过老师可能没想到，男女同桌，最后成就了不少姻缘。

  老师可能更没想到，男女同桌，可能大多数最后都成为小雨小雪这样的，有缘无份。

  我们三个人啊，那时就玩玩玩，玩到最后，他们俩玩出感情了，可是谁也不说。这时候，大家见面的时候就很尴尬，小雨和小雪总是让我走在中间，他们害羞地不敢靠近。

  就这样，到初二的时候，我们开始学习物理。刚开始学的时候怎么也学不懂，特别是电路的部分。后来直接去问老师，这个电路里为什么灯泡会亮？老师和我讲，这个灯泡呢，一边是正极，一边是负极，它夹在中间，就亮了。

  后来我们三个人一起走的时候，我死活不在中间。

  后来这三个人的组合中就没有我了。

  再后来，初中毕业，我们一起去了同一所高中，但不在一个班级里，联系也渐渐少了。

  我自然不知道他们以后的故事。我和小雪也渐渐地断了联系，和小雨虽然没断联系，但聊天的次数不多，每次总是匆匆过问一下，便又各忙各的了。

  不过我知道他们俩终究没有在一起。

  到如今，已经近十年过去了。物是人非。

  为了确认一下，我问了一句：“是小雪？”

  “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