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生只有三次恋爱（下）

  我默默为他惋惜，也许，这一别就是永远。想必终究还是，她惊艳了你的时光，却温柔了别人的岁月。

  “你之后有再找女孩吗？”

  “有的，那是很久之后的事了。刚分开的时候，整个人沉浸在悲痛的心情里不能自拔。一眨眼，大学都毕业了，也没有谈恋爱。”

  “当我每天都在考虑要不要回去找她的时候，有个女孩出现了。”

  “你的第二次恋爱？”

  “恩，是的。我记得从遇到她，到在一起，好像就很短的时间，也许我太久没有谈恋爱了，所以一下子接受了她。”

  “你们最后有没有在一起？”我直接问他，仿佛其余的已经不重要了，那些恋爱中的甜蜜，乐趣，我已经没有兴趣，或者说，我的兴趣在于他的结果。

  “没有。”他淡淡地回答了一句。

  我叹了口气，意料之中。

  “这次是为什么？”

  “可能是我的问题吧，刚开始的时候，记得她非常热情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非常开心，不亚于小时候的恋爱。可是恋爱这东西最怕比较，不管现在怎样开心，都觉得不如之前，不管现在的她多么好，对我多么温柔，都感觉不如从前。”

  “那时我常常在想，如果她们两人都站在我的面前，那我会牵起谁的手。就这样的问题想了很久很久。”

  “所以你最后选择分手？”

  “是啊，虽然她对我很好，我们在一起很开心，可是这个问题日积月累，终究我明白，我放不下之前的那个她，我依然那么在乎她，这么多年。”

  “唉……后悔吗？”

  “这，要怎么说……其实当我提出分手的时候，我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，只是她……像发了疯似的央求我，不要离开她。”

  “后来才知道，这是她的第三次恋爱。至今我还记得，她最后看我的眼神，如同看一个杀人犯一般，咬牙切齿地说：‘我恨你。’那是我听到最绝情的话，现在想起来还有阵阵寒意，让我毛骨悚然。那时我才知道，也许我们根本不合适，只是陷入恋爱次数这个圈套之中。”

  窗外的天色渐暗，太阳已经缓缓沉入地下，漆黑侵染着整片天空。

  “我再去倒杯水吧。”我起身离去。我心里默默冷笑道，圈套，这就是一个圈套。

  我将灯光打开，昏沉的气氛平添了一份明朗。“之后呢？你的第三次恋爱？”

  “很快，我迎来了我的第三次恋爱。”

  这次，我忍住没问最后的结果，也许是想增加一下期待。

  “像之前一样，分手了。”

  我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。“说吧，怎么回事？”

  “当我看到她的时候，我就知道，我好喜欢她。时不时地请她吃饭看电影之类的。”

  “就像你的第二任女友那样？”

  “并不是，至今我仍然觉得，我是真心喜欢她的。可惜……”

  “她和你提出分手了，是吧？就像你对你的第二任那样。”

  “她是和我分手了，不过，那不是因为她心里还有谁。”

  “那是因为什么？”

  “后来她和我说：‘谢谢你，你是我的第一任男友喔，你很好，是个好人。可是和你在一起，总是有很奇怪的感觉，也许我们不太合适吧，可能我也有点期待之后的男友吧。总之，对不起啦，祝你幸福。’”

  “那时，我痛苦万分，终于知道了，铭心刻骨的滋味。说实话，这种滋味真的不能承受很多次，也许，三次就够多的了。”

  “你这不是承受三次，而是只承受了两次，又或者说，你只在最后一次体会道这种滋味，应该说只承受了一次。”

  “是啊，或许就像你说的这样，我就承受了一次吧。不过，我终究没有告诉她，她是我的第三次恋爱。之后她音信全无，不知道她现在过的如何。”

  “之后呢？有没有去找你的第一任？”

  “有，当我从痛苦的情绪中走出来之后，我开始疯狂地找她，用各种联系方式……”

  “没有找到，是吧？”

  “并不是，找到了，她给我回复了一封邮件。”

  “哦？找到了，邮件上写着什么？”

  他看了看空空的杯子，笑了笑。

  上面写着：“亲爱的前男友，你好，我们真的好久都没联系了，看到你的邮件，知道你发生了这么多事。其实这些年我也发生了很多故事。只是……你知道吗？因为人口不断减少，他们又发布了一条法律，说女性必须在二十六岁之前生孩子，否则将终身取消生育的权利。你知道的，我没有办法，所以，我就和他，结婚了……”